上海灘雖已淪陷，女俠日本兵扛著三八大蓋在馬路上巡邏，除奸槍刺在陽光下閃著冷光，故事東莞大嶺山莞式桑拿一條龍【微電192=1819=1410但那些有錢人照樣過著燈紅酒綠的女俠生活，甚至有些工商巨頭還跟日本人打得十分火熱，除奸合資開店辦廠。故事老百姓對他們狠之入骨，女俠背地里罵他們是除奸奸商。此“奸”有兩重意思，故事一是女俠刁滑；二是漢奸。黃昌榮便是除奸其中一個(gè)，他在楊樹浦開了兩家紗廠，故事一家鋼鐵廠，女俠不但日本人是除奸股東，連大板和拿摩溫都用的故事是日本人，他們對工人兇狠殘暴，不是打就是罵，尤其無視人的莊嚴(yán)，對出廠的紗廠女工進(jìn)行搜身。大家背地里叫黃榮昌“二鬼子”。
　　
　　可能黃榮昌作惡太多的緣故，他的一妻二妾都沒給他留下一子半女，至今屁股前面光溜溜。最近他又娶了第三房妾，叫方茹珍，是在大世界唱本灘的。黃榮唱喜歡本灘，常常在家哼上幾句，每周必有一個(gè)晚上去觀本灘過過癮，看上了長得漂亮的方茹珍，把她娶回了家。
　　
　　但過了半年，方茹珍的肚子也是癟塌塌！黃榮昌這才意識到毛病出在自己身上。這個(gè)死不要臉的家伙竟對方茹珍明說：“你給我到外面去找個(gè)野男人，若得子息，我賞你一座紗廠！”方茹珍聽了自然歡樂：“你說話可要算數(shù)。”“正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。”黃昌榮拍著胸脯說，“不過你得找個(gè)長相俊一點(diǎn)的。”“這個(gè)不用你吩咐，我方茹珍這么漂亮，怎么會去找個(gè)丑八怪？”
　　
　　方茹珍是個(gè)唱戲的，感情自然豐厚，心里早有了念頭——也要找個(gè)唱戲的！
　　
　　戲子不僅人俊，且大多情種。于是她險(xiǎn)些天天晚上去大世界，從這個(gè)舞臺到那個(gè)舞臺，一雙丹鳳眼瞄向那些俊逸的小生。
　　
　　南京來的一家京劇團(tuán)在大世界掛牌上演《西廂》，連演十場場場客滿！觀眾們都說，“小胡蝶(butterfly)”把天真熱情聰明機(jī)警的紅娘演活了！另有那個(gè)演張生的英鵬，眉眼里都是情，且貌若潘安，臺下那些太太小姐一個(gè)又一個(gè)被他迷了心竅。方茹珍暗下說：若能跟他睡一晚死了也甘心！
　　
　　大世界不是高檔戲院沒有包廂，要占到一個(gè)好位子看夜戲必早去才成，方茹珍不等午場散了便去，身上帶著糕點(diǎn)充饑。為了討好英鵬，她每晚都買了一個(gè)大花籃送到背景，從不留名。一晚她心花怒放，竟在英鵬謝幕時(shí)，脫下手上的一枚金戒指扔了上去，嘴里喊著：“接了——”戒指不偏不倚砸在英鵬頭上，引得臺下一片笑聲。英鵬一雙情眼朝發(fā)聲的地方望去，和她的目光相遇，不由都放了電。
　　
　　終于有一晚，她讓車夫把車停在大世界邊門，等待英鵬出來。當(dāng)卸了妝的英鵬走來時(shí)，她迎了上去，學(xué)著戲里的紅娘道：“張生，你隨我而來。”英鵬知趣地作一揖：“多謝紅娘姐——”她殷勤地邀他上車，載他去新雅飯店，請他吃了夜宵。這樣幾晚后兩人都生了愛意。方茹珍不能帶他去黃公館，便和他在外面開了房間。兩人似膠似漆地過了一宵。
　　
　　有了第一晚，必定有第二、第三晚，方茹珍和英鵬一再幽會，不久便暗結(jié)珠胎。方茹珍忙把這喜訊通知丈夫。黃昌榮喜出望外，夸她說：“茹珍，你是我們黃家的大功臣哪！但愿生個(gè)男孩就好啦。”“我生了男孩你可不能忘了你說過的話。”“我怎么能忘記呢？東莞大嶺山莞式桑拿一條龍【微電192=1819=1410生了男孩一定賞你一家紗廠。”他保證說，“母以子為貴嘛，自古以來都這樣。不過，你不能再跟那個(gè)小白臉戲子來往了。”“那當(dāng)然。”她口里雖答應(yīng)著，心里卻打著另外的算盤：我怎么舍得跟他合并？就是丟下孩子也要和他遠(yuǎn)走高飛！
　　
　　十月妊娠一朝分娩。方茹珍真產(chǎn)下了一個(gè)男嬰！喜得黃昌榮直念阿彌陀佛：“看來我黃家前輩子一定積了福，所以老天爺賞我一個(gè)兒子。”方茹珍對黃昌榮說：“你現(xiàn)在可以實(shí)現(xiàn)你的諾言了罷？”他馬上說：“好好，我明天就把一家紗廠的一切股份轉(zhuǎn)到你的帳上。”方茹珍偷偷把這喜訊通知英鵬。兩人便做著把紗廠的股份一切賣掉，隨后回英鵬老家的美夢。他們哪里知道此時(shí)黃昌榮正醞釀著一個(gè)惡毒的陰謀！
　　
　　這天黃榮昌笑嘻嘻對方茹珍說：“茹珍哪，那個(gè)戲子小白臉叫什么來著？”“你問他姓名干啥？”她小心地問。“你誤會了，我沒有一點(diǎn)惡意，我黃昌榮不是無情無義之輩。不管怎么說，沒有他我哪來的兒子？我想請他吃頓飯，好好背后謝謝他，打算給他一筆錢。”聽他這么說，她提著的心放了下來，把事兒通知了英鵬。英鵬也沒往弊端想，次日正午便來黃公館赴宴了。
　　
　　黃昌榮沒請別人，就自己和英鵬兩個(gè)，叫下人到飯館訂了一桌酒菜送來，擺在公館后花園里。這花園雖不大，卻假山池水，亭臺樓閣，曲徑長廊一應(yīng)齊全。
　　
　　他讓車夫用自己的雪鐵龍車把英鵬接來，邀他到后花園入座。
　　
　　他給英鵬斟滿酒：“英鵬先生，你勞苦功高，我先敬你一杯。”英鵬把酒擋回去：“很抱歉，黃老板，我從不飲酒，再說晚上還要唱戲。”黃昌榮咧嘴一笑：“好，好，那就吃菜，吃菜。”他用筷子指指桌上的菜。兩人吃了一會，黃昌榮說：“這樣干吃沒意思，我請人來娛樂娛樂。”言罷擊了三下掌。只見從假山后走出兩個(gè)扎著頭巾的日本武士。
　　
　　英鵬一驚，忙起身抱拳：“黃老板，如果沒啥事兒的話我就告辭了。”說罷也不管他答應(yīng)不答應(yīng)，轉(zhuǎn)身就走，到門口卻見鐵門早已關(guān)死！“嘿嘿``````”黃榮昌一陣?yán)湫Γ骸皝砹司蛣e想走——”說著朝兩個(gè)武士一努嘴。英鵬雖是演小生的，但也會一點(diǎn)拳腳功夫，知道來者不善，便把后背往墻上一靠，擺開架式。
　　
　　“你的過來！”一個(gè)武士朝他招招手，另一個(gè)獰笑著：“我們的一對一的較量。”英鵬知道自己上了當(dāng)，怒斥黃昌榮：“好你一個(gè)卑鄙小人，二鬼子，竟然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來。”黃昌榮又一陣?yán)湫Γ骸昂俸賎`````傷天害理的不是別人，是你——勾引我三姨太，給我戴了一年多的綠帽子。明天若留著你，我黃昌榮就見不得人。再說這男孩總是你的骨血，以后麻煩事的事兒多著呢！”說著一揮手，兩個(gè)武士便兇狠地朝英鵬撲了已往。
　　
　　英鵬怎敵得過兩個(gè)似虎似狼(wolf)、墩實(shí)力壯的日本武士？不一會兒便被打翻在地。他們把他拖起來，把他當(dāng)沙袋般擊已往踢過來。英鵬臉上身上全是血，簡直成為一個(gè)血人。見他奄奄一息，黃昌榮指指假山：“把他拖到下面地窖里，凍死他！”兩個(gè)武士便將英鵬拖走了。一會兒他們上來，用木桶舀池水將地上的血跡沖洗干凈。黃昌榮賞了他們每人十塊大洋，打發(fā)他們走了。
　　

　　眼看戲就要開場，可英鵬還沒有來！班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(ant)團(tuán)團(tuán)轉(zhuǎn)，問小胡蝶，小胡蝶只得實(shí)話實(shí)說：“他去黃公館了。”班主聽了“啊呀”一聲，“英鵬怎么不聽我的話？這黃昌榮是個(gè)人面獸心的家伙，什么事都做得出來，他給黃昌榮戴了綠帽子，黃昌榮會放過他？”小胡蝶說：“我也勸他別去，可他不聽，說他給黃昌榮生了個(gè)兒子，黃昌榮感激他還來不及呢！”“糊涂！”班主跺著腳，“他現(xiàn)在還不來，八成是出事了！好，也不管他了，依然救場要緊，可誰能頂他的角呢？”“叫我?guī)熃沩敯伞！薄澳銕熃悖俊卑嘀鞑幌嘈诺兀八蓮臎]演太小生，再說這些年她沒唱戲，行嗎？”“怎么不行？”小胡蝶把握十足說，“她來上海已經(jīng)十多天了，天天坐在背景看戲，熟得背都背出來了。”班主不再猶豫：“也只能這樣了。那就叫她快化妝吧。”
　　
　　小胡蝶的師姐叫杜鵑(cuckoo)，江湖上人稱“檐上飛”，可見她輕功了得！原來也是唱戲的，后因受地方上惡霸的欺侮，一怒之下便習(xí)了武，在江湖上仗義行俠，因在皖北犯案官府緝拿，故來上海躲避。她受師妹之托化妝后登臺，想不到演的還不錯，觀眾認(rèn)可他這個(gè)“張生”，掌聲熱烈。翌日英鵬依然沒有來，班主只得到外面去借人頂他。
　　
　　第三天英鵬仍毫無蹤影，班主便和大家商量說：“英鵬去黃公館已整整三日，至今尚未返來，看來是兇多吉少。我想請人設(shè)法去打探，務(wù)必活要見人，死要見尸。”大家一致贊許。可請誰去呢？又是小胡蝶推薦：“請我?guī)熃闳グ桑渌嚫邚?qiáng)，別說是黃公館，就是巡捕房也能輕松自如地進(jìn)出。”杜鵑爽快地一口答應(yīng)：“決不辜負(fù)大家的重托！”至晚，杜鵑換上一身玄色夜行服，背插短刀，懷揣飛鏢，戴上頭套，蹬上便靴，“嗖”地上了房頂，像一只飛燕朝黃公館方向而去。
　　
　　三姨太方茹珍，那天正午在房中坐立不安，盼望英鵬能見上他們的小寶寶一面。她頻頻去后花園，可都是“鐵將軍”把門。終于盼到房門響，走來的卻是自己的丈夫！“他人呢？”她迫不及待問。“送他走了。”黃昌榮面不改色，“還贈了他一百塊大洋。”“真的？”“我騙你干嗎？我黃昌榮是懂得知恩圖報(bào)的。不過你們就到此為止，再也不要藕斷絲連了。”他有啥介事說。“這個(gè)當(dāng)然。”她笑著答應(yīng)，心里卻在說：等紗廠到手后叫你跳斷腳！
　　
　　杜鵑進(jìn)了黃公館，首先尋找三姨太的住處，認(rèn)為她知道英鵬的下落。可三姨太住哪兒呢？杜鵑側(cè)耳諦聽，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傳來，便循聲找去。她一個(gè)倒掛金鐘身子從屋檐上懸下，從窗口望出來，見只有三姨太一個(gè)人，便翻身下來，“篤！篤！”她敲了敲門。
　　
　　“誰呀？”方茹珍問。“我。”杜鵑壓低聲音，“英鵬。”她信以為真忙走來開門。一見是個(gè)夜行人，她嚇得一聲尖叫。杜鵑忙掩住她嘴：“噓——我是來尋找英鵬的。”“他、他不是回、回去了嗎？”方茹珍唬得舌頭打結(jié)。杜鵑搖搖頭：“他已經(jīng)三天沒回戲班了。”“啊——”方茹珍大驚失色，“那我丈夫怎么說送他回去了？還說贈了他一百塊大洋。”“你信嗎？”杜鵑問。她不知可否地望著杜鵑。“黃昌榮在什么地方宴請英鵬？”“后花園。”“請你帶路。”她望望熟睡的兒子，說“好”。
　　
　　方茹珍在前面帶路，止不住身子一陣陣顫抖。杜鵑問：“你冷？”“不，我、我怕。”她牙齒“咯噔噔”地打著顫。“怕什么？”杜鵑又問。“我總覺得不太對勁。后花園從來不鎖門，那天卻鎖了。”“噢——你聽到什么動靜沒有？”她搖搖頭，“因我怕兒子醒來，所以站一會兒就回去了。”
　　
　　花園的門洞開著，晚上也沒鎖，可見方茹珍的畏懼不是沒有道理。進(jìn)了門杜鵑仔細(xì)察看四周，在假山前蹲下身子，用手電照著。她看到地上有一些草半臥在地上，顯而易見有物體在上面壓過，如果分量不重，草早就豎起來了，那是什么物體呢？見倒伏的草距離較長，便大膽判斷那是人！突然之間她發(fā)現(xiàn)一棵草的葉端呈白色，便拔下放到鼻子下，聞到有股血腥味，更加斷定是人，想八成英鵬被害了！
　　
　　她走到假山邊，用手電照著。方茹珍突然之間之間之間憶起說：“假山下有個(gè)地窖，那是為躲避飛機(jī)扔炸彈而挖的。”“在哪里？”杜鵑問。“那頭有個(gè)蓋子。”方茹珍指著說。杜鵑便走了已往，果然那里有個(gè)約三尺見方的蓋子。她彎下腰，手扣住蓋耳，一使勁蓋子便開了，用手電一照，有臺階，便走了下去。
　　
　　下面一無所有，又潮又冷，杜鵑不由打了個(gè)寒戰(zhàn)。她欲轉(zhuǎn)身離去，卻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，便走到底下，用手電照看，看法上有灘殷紅的血水！看來黃昌榮陷害了英鵬后將他拖到地窖，之后又把尸體轉(zhuǎn)移或毀了。她又仔細(xì)察看了一下，見階梯邊有個(gè)發(fā)亮的東西，拿起一看竟是個(gè)銅扣子，便撿了起來。
　　
　　見她上來，方茹珍問：“你看到什么了？”杜鵑把扣子給她看：“你熟悉這東西嗎？”方茹珍看了驚叫起來：“這是英鵬衣服上的扣子，我?guī)退p過。”頓時(shí)她被一種不祥的預(yù)兆攫住：“難、難道他、他``````”杜鵑神色凝重地點(diǎn)搖頭：“英鵬他遇害了。”“啊——”她支撐不住身子往后倒去。杜鵑忙一把扶住她：“這里不是久留之地，依然回你房里說話。”
　　
　　回到房里方茹珍失聲痛哭。杜鵑忙勸住她：“不能大聲，萬一被黃昌榮知曉，你的性命也難保。”這時(shí)床上的嬰兒醒了，“哇哇”地哭著。方茹珍忙將他抱起，跟他一路哭了起來：“嗚``````苦命的孩子，你知道嗎——你出生還不到一個(gè)月，你親爹他、他就被惡人害了！嗚``````”她把那個(gè)銅扣子放到桌上，抱著兒子膜拜：“英鵬，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我們母子平安，等兒子長大了一定要他為你報(bào)仇雪恥。”見她抽抽噎噎淚水長流，杜鵑義憤填膺：“等你兒子長大要到什么時(shí)候？倒不如讓我出手將這狗漢奸除了！”
　　
　　聽她這么說，方茹珍忙轉(zhuǎn)身朝她磕頭：“多謝義俠鼎力相助，我方茹珍和兒子永久不忘，定為你塑尊金像，天天膜拜。這狗漢奸黃昌榮，賣國求榮，把棉紗給日本人做軍需品，把鋼鐵給日本人造槍炮，他的罪惡罄竹難書！”杜鵑贊許地點(diǎn)搖頭：“他罪有應(yīng)得，死有余辜。”她扶方茹珍起來：“讓我們好好商討一下，怎樣能既秘密又干凈地將他除了？”
　　
　　這晚，方茹珍打電話到紗廠，騙黃昌榮說：“老爺，兒子病了，不肯吃奶，只是‘嗷嗷’地哭。”黃昌榮一聽急了，忙說：“好，我馬上返來。”半小時(shí)后，他性急沉著地返來了，才踏進(jìn)一只腳便大聲問：“茹珍，兒子怎么了？馬上送醫(yī)院，車夫在下面等著呢。”
　　
　　“不用送醫(yī)院。”一個(gè)陌生的聲音說。他剛想轉(zhuǎn)頭，只覺脖子上涼嗖嗖的，低頭一看，一把明晃晃的刀架著呢！霎時(shí)他唬得兩腿像篩了糠般抖個(gè)不停。“坐下！”一聲嚴(yán)厲的斷喝。“是，是。”他乖乖地在椅子上坐下。他這才看清，面前屋里站著一個(gè)著一身黑蒙著臉的人，聽聲音是個(gè)女的。“女、女俠饒命，要錢我、我馬上給你。”他忙請求。“誰要你的臭錢？”杜鵑將刀動了動。“那、那就金、金條吧。”“也不要你金條。”“那、那你要、要什么？”“要你的狗命！”他一聽嚇得身子一軟滑倒在地上。
　　
　　杜鵑朝方茹珍使個(gè)眼色，她馬上到窗口大聲對下面的車夫說：“阿發(fā)，少爺不用送醫(yī)院，你去歇息吧。”“噯。”阿發(fā)答應(yīng)一聲把車開走了。“女、女俠，我和你無冤無仇，你為、為何``````”“你這漢奸，和全中國人民都有仇！”杜鵑打斷他話說，“我問你——英鵬可是你害死的？”“我、我沒、沒有。”“哼，你還想承認(rèn)？”杜鵑將刀輕輕一抽，他脖子上立即有個(gè)口子，血淌了下來。“好，我說，我說！英鵬是我害死的。”
　　
　　“你這個(gè)狼心狗肺的東西——”方茹珍要朝他撲去，被杜鵑攔住：“咱們到后花園去審他。起來，走——”她用刀逼著黃昌榮。黃昌榮被押著朝后花園走去。
　　
　　到了那里，杜鵑問：“英鵬是怎么死的？”“是、是被兩個(gè)日、日本武士打死的。”“你想推卸責(zé)任？哼，不是你去請，他們會來嗎？”“我、我有罪。”“你又把英鵬拖到了地窖里是嗎？”“是，是。”
　　
　　“你、你這么怎么毒辣啊——是你要我去找野漢的，怎么能把人家殺了？”方茹珍又朝黃昌榮撲去，再次被杜鵑攔住：“別再跟他嚕嗦，讓他見閻王得了！”說罷她手一舉一揮，只見一道白光閃過，黃昌榮沒哼一聲便像一只重重的的糧袋倒了下去。杜鵑把刀在他衣服上擦了擦，隨后插在身后，又將一張?jiān)缫褜懞玫募垪l丟在他身上。
　　
　　為了不牽涉到方茹珍，杜鵑回到她房里，將她綁在椅子上，隨后看護(hù)說：“等我走了半小時(shí)，你就呼喚招呼下人來救你。”“噯。”她答應(yīng)著，“女俠，請留下你的姓名，日后我可以報(bào)答你。”“杜鵑搖搖頭：“我不圖報(bào)答，只想除暴安民。昔日殺了大漢奸黃昌榮，必定大快人心。黃昌榮死了，你留在這里另有什么意思？再說他另有幾個(gè)女人，她們一定會妒嫉你，我看你依然遠(yuǎn)走高飛吧。”方茹珍連連搖頭：“你說的對。我一定離開這個(gè)鬼地方，回自己故鄉(xiāng)去。”
　　
　　半小時(shí)后方茹珍大喊“救命”，下人們聞聲趕來將她松了綁。“老爺呢？”下人問。她搖搖頭，拍著胸脯：“嚇?biāo)牢伊耍瑖標(biāo)牢伊恕Ｄ呛谝氯税训都茉诶蠣敳弊由蠈⑺鹤吡恕！币驗(yàn)檫@里是法租界，所以他們向法國巡捕房報(bào)了案。巡捕很快來了，在后花園發(fā)現(xiàn)了黃昌榮的尸體，尸體身上有張紙，上書：狗漢奸的可恥下場！
　　
　　第二天《申報(bào)》頭版頭條刊登了一條新聞——工商巨頭黃昌榮死于非命。
　　
　　大漢奸黃榮昌死了，他的那些廠子被日本人奪去，黃公館里也是樹倒猢猻散，他的那些女人和下人都拼命搶資產(chǎn)。方茹珍帶著個(gè)孩子怎么搶得過人家，幸虧她多了個(gè)心眼平時(shí)把錢都存在銀行里，夠她過好些年的。趁亂之際，她帶上自己行李抱上兒子靜靜從后門出去，叫上一輛人力車離開了黃公館。
　　
　　她沒有落腳處，便在舊弄堂里借所房子暫且安頓下來。她是個(gè)享受慣的人，所以請了個(gè)保姆幫助帶孩子，自己則騰出身子出去找工作。是啊，再多的錢也會坐吃山空！她留下兒子是想將來靠他養(yǎng)老。可到哪里去尋活干呢？她自然而然地想到大世界，依然重操舊業(yè)仍然唱灘簧吧。
　　
　　她到以前的戲班子一看，原來的人馬都沒了，全是不熟悉的新人，班主也換了。沒辦法她只得去找小胡蝶。剛巧杜鵑也在，她是個(gè)俠義之人，笑著說：“看來解鈴還需系鈴人哪——是我害了你理該替你尋條出路。”她和小胡蝶商量后，問她：“你唱歌還行吧？”“行！我已往就是唱歌的。”“那再好都沒有了。靜安寺百樂門舞廳的樂隊(duì)，要招歌女，你去試試怎么樣？”“好，我去。”她馬上答應(yīng)。
　　
　　他們在新雅飯店宴請百樂門樂隊(duì)指揮劉琦，他見了方茹珍很高興，說：“方小姐很漂亮，既然已往是唱戲的想必歌也唱得好，能否哼幾句聽聽？”她想了想，清清嗓子唱了《四季歌》：“春季里來綠滿窗，大姑娘漂泊到長江，江南江北風(fēng)光好``````”劉琦邊閉著眼睛聽，邊用手打著拍子。方茹珍唱完他連連搖頭：“嗯，唱得不錯，很有韻味，周璇唱得也不過如此。方小姐，我去年譜了一首歌，詞也是我的，歌名叫《上海啊上海》。”說著從包里拿出一張歌紙交給她，“你回去哼一下，明天下午我去找你。請問府上是``````”
　　
　　她怎能讓他去那種破地方呢？馬上說：“我那里不太方便。這樣吧——明天還在這里，我請你吃飯。”“怎么美意思叫方小姐破費(fèi)呢？”“那有啥？一頓飯我依然請得起的。劉先生，你的歌若使我出名的話，我感謝你都來不及呢！”“劉先生的大名，上海灘哪個(gè)不知誰個(gè)不曉？他寫的歌一定會在上海唱紅的。”“哪里，哪里？”劉琦嘴里雖虛心著，卻樂得眉毛眼睛笑成一堆兒。
　　
　　方茹珍是個(gè)急性子人，回到住處便把歌譜拿出來哼唱，一看調(diào)定的是F調(diào)，不由拖了拖舌頭：“乖乖，音這么高，不要吃力煞的？”她自語一句后便試著唱起來，感到很動聽，旋律也好，便認(rèn)真練起來，練到晚上嗓子都有點(diǎn)毛了。
　　
　　翌日晚上她按約定時(shí)間去了新雅飯店，不一會兒劉琦也來了。他聽了她唱后夸獎?wù)f：“雖然嗓子有點(diǎn)啞，但唱得這么熟已屬不易，證明你是下了功夫的，再把感情放出來那就更出色了。”“劉先生，調(diào)子能否定低點(diǎn)？”“不行，這歌就得F調(diào)，不然就沒有這個(gè)味。這樣吧，我用口琴給你伴奏，你再唱一遍。”說著他把口琴拿出來，“一定要唱出味道來。”
　　
　　她唱完，他寫意極了：“好，好！早晨我和白經(jīng)理說好啦，月薪暫定三十塊，點(diǎn)歌三七開，你得七成。怎么樣，還可以吧？”她寫意地點(diǎn)搖頭：“謝謝劉先生。”他又通知她：“百樂門原有兩個(gè)歌女，加上你一共三個(gè)，你是主唱，因?yàn)槟愕纳ひ舯人齻兏摺Ａ硗猓鑼δ銇碚f不是主要的，主要是跳舞。
　　
　　方小姐，你陪客人跳得高興，客人給的小費(fèi)可全是你自己的，那要可觀多了！”她這才曉暢其實(shí)自己只是個(gè)舞女。
　　
　　這晚小胡蝶和杜鵑前去為方茹珍捧場，到百樂門舞廳前見門口懸著一塊紅綢橫幅，上書：“重金禮聘香港聞名女高音歌唱家方小姐首次來本廳主唱。”
　　
　　兩人不由相視失笑：“哪來的香港歌唱家？”“哼，不怕吹破天！”她們走進(jìn)舞廳，見方茹珍早在那里了，一身緊身的旗袍把身段勾勒得凹凸有致。白經(jīng)理望著她眉花眼笑，稱贊道：“方小姐的鮮艷蓋過全廳所有的舞女和歌女，給本廳增光添彩啊！三十元月薪太少了，我決定再加你二十元，共五十元。”
　　
　　方茹珍忙道謝：“謝謝白經(jīng)理，謝謝白經(jīng)理，我一定好好為您?力。”
　　
　　方小姐一曲《上海啊上海》博得全堂彩，有人馬上給她送上一只大花籃。在眾人的要求下，她又唱了兩首歌，《夜來香》和《茉莉花》，“嘩——”掌聲如轟鳴的浦江潮水。歌罷立即有好幾位先生邀她跳舞，她禮貌地一一答應(yīng)。舞會結(jié)束時(shí)，白經(jīng)理摸出一張支票簽了五十元，交給方茹珍：“先給方小姐五十元紅錢。你要添置什么行頭，盡管問賬房間支取，我會看護(hù)他們的。”
　　
　　這時(shí)有位歌女過來，求白經(jīng)理說：“經(jīng)理，我娘病了好些日子了，我想先支半個(gè)月工鈿，給我媽去抓藥``````”沒等她把話講完，白經(jīng)理不耐煩地打斷：“不是快到月底了嗎？錢就一路拿了，叫你媽再耐些日子吧。”經(jīng)理，我媽再不能耐了，昨晚她吐血了。”白經(jīng)理依然不肯：“不到月底不能發(fā)錢，這是舞廳的端正。如果你失業(yè)在家找誰去要錢？就再耐幾天吧，反正沒多少日子了。”
　　
　　方茹珍見了不由動了惻隱之心，從手提包里拿出十塊錢塞給那歌女：“姐姐，你先拿去用吧。”“不，我怎么美意思拿你的錢呢？”她不肯接受。方茹珍又說：“姐姐。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，志同道合，分什么你我？依然快些拿了給你媽看病去吧，救大媽要緊。”聽她這么說那歌女才收下了，感激地說：“等我媽病好啦，她會親自來謝你的。妹妹，你歌唱得好，人更好。”
　　
　　方茹珍在百樂門舞廳唱紅了，給白經(jīng)理賺來大把大把的錢。這天她跟往常一樣在臺上演唱，正興高采烈時(shí)，突然之間下面座位上站起一個(gè)人，怪聲怪氣地嚷：“姓方的臭娘，給我下來！”他這一喊掃了大家的興，紛紛朝那里望去。只見那喊的人光著頭，臉黑得像涂了層柏油。大家熟悉，他是靜安寺地方的流氓，叫“黑皮阿三”。這家伙作奸犯科，誰在靜安寺一帶開店擺攤，月月要送他一份地藏錢，否則休想太平；舞女歌女也要孝敬他，不然休想站住腳；連叫化子小癟三也要向他磕頭尊他“老頭子”，否則別想活命。因方茹珍進(jìn)百樂門沒去拜訪他，今晚他便帶了一幫小流氓尋釁來了。
　　
　　方茹珍哪知這端正，以為由白經(jīng)理擋著不會有事。舞廳里有小流氓搗蛋是司空見慣的，故她仍然唱她的歌。黑皮阿三見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大怒，一聲唿哨，兩個(gè)小流氓便沖上臺，扭住了方茹珍。
　　
　　正在這危急關(guān)頭，只聽得一聲斷喝：“休得撒野！”伴伴隨著聲音，樂臺上飛來一個(gè)女豪杰！你道是誰？她便是江湖上人稱“檐上飛”的女俠杜鵑！只見她左右手一推，兩個(gè)扭住方茹珍的小流氓便跌了個(gè)四腳朝天。她又身子蹲下腿一伸，將他們踢下臺去。“好——”舞客們齊聲喝彩。杜鵑一個(gè)鷂子翻身，穩(wěn)穩(wěn)地落在了舞池中心，手一指：“你們哪個(gè)不怕死的，敢跟姑奶奶比試比試？”黑皮阿三哪肯善罷甘休？見杜鵑身材只是常人，又是個(gè)美少女，便淫笑著：“嘿嘿嘿嘿，原來是個(gè)標(biāo)致的妞。小的們，一路給我上啊！”那十幾個(gè)小流氓便“嗷”地一聲沖了已往。
　　
　　他們哪里知道杜鵑站在舞池中心是有目的的，因?yàn)槲璩氐孛婊松圆划?dāng)心就要摔倒，她一個(gè)人對付多人就要便宜多了！面對圍上來的十幾個(gè)小流氓，她鎮(zhèn)靜自若，不慌不忙，拳腳并用，身子靈活，只聽得“撲通撲通”，那些小流氓一個(gè)又一個(gè)倒了下去，摔得鼻青眼腫。
　　
　　黑皮阿三知道吃了虧，手放到嘴里“噓——”地一聲長哨。小流氓們一蹶一拐地離了舞池。“哈哈哈哈``````”舞客們轟然大笑。黑皮阿三豈肯認(rèn)輸？指著杜鵑說：“小妞，這里不是施展我們本事的地方，你有種明天下午兩點(diǎn)
　　
　　到梵皇渡約翰大學(xué)旁的空地上，咱們好好較量教量。你敢來嗎？”怎么不敢？到時(shí)一定奉陪！”杜鵑雙手抱拳笑盈盈說。
　　
　　黑皮阿三知道這女俠本領(lǐng)高強(qiáng)，恐怕自己不是她的對手，如敗在她手里，
　　
　　以后怎么在靜安寺安身立腳？突然之間之間之間他想到自己的把兄弟“鐵臂膀”阿貴，是
　　
　　徐家匯地方的流氓頭子，因用手臂擋擊來的木棍木棍斷裂，故得了個(gè)“鐵臂膀”的名聲，在徐家匯地區(qū)稱霸。翌日一早他去阿貴那里，買去了好酒佳肴。
　　
　　“兄弟，你有什么事要我?guī)兔Γ俊卑①F問。“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找你？”阿三問。“這么些年我還不知道你的脾氣？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。快說——什么事？”阿三哭喪著臉把昨晚在百樂門舞廳失風(fēng)的事道了出來，氣恨地說：“這臭娘厲害得不得了，把我下面的十幾個(gè)弟兄都打翻在地。”“那你干嗎不上去？”阿貴問。“不瞞哥哥，我怕也不是她的對手，如果也被打翻在地，那我另有什么面子？”“聽你這么說這娘們有點(diǎn)來歷，咱可不能輸給她。”“是啊，所以兄弟來找你，務(wù)需要置于她死地。”“好，一不做二不休，咱們把這娘們做了！”阿貴舉手做了個(gè)劈的姿勢。“哥哥，咱們不能明的來，要偷偷地，趁她不注意時(shí)`````”他們商量后，決定在杜鵑去梵皇渡的路上對她下手！
　　
　　吃罷午飯兩人便出發(fā)了。黑皮阿三的那些小嘍?各帶短家伙埋伏在約翰大學(xué)的附近，阿三對他們說：“看到我和阿貴動了手你們就一擁而上，把她往死里打，打死了我有重賞。”“噯，噯。”嘍?們一個(gè)又一個(gè)低頭彎腰答應(yīng)。
　　
　　再說那杜鵑，對上海不太熟悉，不知道梵皇渡在哪兒？一路上問訊而來，先到曹家渡再向西，看到梵皇渡的路牌知快到了，卻不知那里埋藏著殺機(jī)！
　　
　　她正行走著，背后突然之間之間之間竄出一人，兇猛朝她揮臂。杜鵑是何等武藝？聽得腦后生風(fēng)，身子一蹲，阿貴揮了個(gè)空，因用力過猛身子一傾。杜鵑揪住這機(jī)會，伸腳一勾，只聽“叭噠”一聲，阿貴跌了個(gè)嘴啃泥。杜鵑剛收住腳，見對面黑皮阿三窮兇極惡地朝自己撲來，她抖擻精神，使勁朝他下身踢去。“噯?”一聲，阿三捂著小腹跌出去一丈多遠(yuǎn)。這是杜鵑的絕招——踢千斤！阿三痛得在地上打滾。
　　
　　那些小嘍?，發(fā)一聲喊全擁了上來。杜鵑絕不鎮(zhèn)靜，兩臂左右開弓，雙腿前踢后蹬，快如閃電，捷似流星。只見挨著她拳腳的人，紛紛像秋風(fēng)掃落葉，霎時(shí)倒下了一片，剩下不多幾個(gè)都躲避開去，唬得臉都泛了白，手里的家什都快捏不住了。
　　
　　阿貴知道遇上了高人，忙大聲喊：“兄弟們，快住手，我們遇上三圣母了！”他自己則單膝跪下：“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，多多得罪，請圣母高抬貴手，饒了我們吧。”見他認(rèn)了輸，杜鵑便收了拳腳，扔下一把銅錢：“給你們治傷去吧！”言罷轉(zhuǎn)身揚(yáng)長而去。
　　
　　她怕黑皮阿三出氣出在方茹珍身上，故翌日晚上又去了百樂門舞廳，幸好一晚上都很太平。散場時(shí)那個(gè)被方茹珍幫助的歌女來還錢，見她臉有淚痕，杜鵑問：“你哭什么？難道你媽媽的病沒法治了？”她嗚咽著說：“不是的，是經(jīng)理找我談話，算給了我月錢，卻停了我的生意。”“為什么？”“白經(jīng)理說現(xiàn)在有了方小姐，我是多余的。”“豈有此理！”杜鵑怒從膽邊生，“走——找他去評理！”方茹珍一把拉住她：“明天這么晚就算了。姐姐，你明天晚上等在舞廳門口，我早點(diǎn)來，陪你一路去找白經(jīng)理，一定會挽回的。”
　　
　　那歌女搖搖頭：“方小姐，謝謝你的美意。我看你也別在百樂門唱了，因我看見有幾個(gè)小流氓在舞廳門口探頭探腦，我熟悉是黑皮阿三的人，估計(jì)他們要來報(bào)復(fù)，因見女大俠在所以不敢輕舉妄動。方小姐，你總不能讓女大俠天天做你的保鏢吧？你有這么好的一副嗓子，還怕在上海灘沒地方吃飯？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？”
　　
　　聽她說得有理，杜鵑道：“方小姐，既然白經(jīng)理無情，那你也無義，一走了事！再說我也不可能天天陪你，我闖了這么大的禍，黑皮阿三一定要來報(bào)復(fù)。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，我看你依然換個(gè)地方唱吧。”方茹珍卻搖著頭：“我方興未艾，依然再唱一個(gè)時(shí)期吧，再說明晚我還要替這位姐姐說情呢，因?yàn)槲也攀菇憬銇G了飯碗的。”“你倒也有點(diǎn)俠義心腸。”杜鵑夸獎?wù)f，便不再勸她了。
　　
　　第二天晚上杜鵑又陪方小姐去了。方茹珍帶著那歌女找到白經(jīng)理，說：“經(jīng)理，你解雇她不如解雇我，不能因?yàn)槲医兴齺G了飯碗，那樣的話我只可以到別處去唱了。”白經(jīng)理一聽急了，因?yàn)榉饺阏鋪戆贅烽T不到三個(gè)月已唱紅了半爿天，每晚舞客紛至沓來，連外灘那么遠(yuǎn)地方的人也趕了來，方茹珍是百樂門舞廳的搖錢樹，他白經(jīng)理能得罪她嗎？再說旁邊站著那武藝高強(qiáng)的女大俠，他更得罪不起！所以他爽快地答應(yīng)：“那就看在方小姐的面子上留下她吧。”方茹珍笑著說：“那就謝謝白經(jīng)理了。另外，今夜我要和她一路登臺演唱。”白經(jīng)理又賣她的面子一口答應(yīng)。
　　
　　他們正說著話，突然之間門房來報(bào)，說黑皮阿三同另外一個(gè)人前來拜訪。他們來干嗎？是善依然惡？杜鵑心里在問。一會兒他們出去了，和阿三同來的便是那個(gè)阿貴。“白經(jīng)理，幸會，幸會！”他們雙手抱拳，“不過明天我們找的是這位三圣母！”杜鵑挺身而出：“一人做事一人當(dāng)，你們找我干嗎？”“圣母，您誤會了，明天我們是專程來賠罪的，另外還想知道你老是哪路仙人？日后也好去拜訪您。”
　　
　　杜鵑雄赳赳說：“我姓杜，我爹就是杜天龍。”阿三和阿貴大吃一驚：“原來是老前輩‘云里鶴’的千金，失禮，失禮！”他們忙施禮不迭，“杜老先生在江湖上是人人稱道的英雄，難怪他千金也這么仗義，令人敬佩之極！”見他們心服口服，杜鵑趁機(jī)教訓(xùn)他們幾句：“與人應(yīng)該為善，不可作惡。俗話說：善有善報(bào)，惡有惡報(bào)，為何不報(bào)，時(shí)辰未到。”“是，是，請圣母放心，小的們一定牢記在心。”她又說：“上海灘也有我許多朋友，如果你們敢為難方小姐，嘿嘿，休怪我不虛心——”“不敢，不敢。”他們搖首擺尾似巴兒狗。
　　
　　不久杜鵑離開上海去了杭州，又干了幾樁大張旗鼓的大事，那是后事，以后再敘。